中国电器工业协会电线电缆分会:陕西奥凯并非主流行业“沉疴”亟待解决

    作为维系国民经济、国家安全、人民生活的“血管”与“神经”，线缆产品的性能、质量及其安全性对于经济社会的正常运行、公共日常生活保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近日来，随着西安地铁三号线不合格电缆问题的揭露，电线电缆质量问题引起了社会的高度关注。
    3月24日下午，作为全国性的专业协会组织，中国电器工业协会电线电缆分会在上海与媒体记者进行了座谈交流。中国电器工业协会电线电缆分会秘书处、地方电缆协会、线缆制造企业及专业检测机构的专家、代表参加了座谈交流会。会上，各专家及协会代表针对于此次奥凯电缆的质量违法事件与媒体记者进行了深入探讨，剖析了当前电线电缆行业的现状，并对解决产品质量问题的途径提出了各自的见解。
“奥凯电缆”事件并非行业主流
    电线电缆行业作为仅次于汽车制造业的国民第二大行业，在普通人眼里是“熟悉而又陌生”的。尽管“奥凯电缆”事件的曝光给线缆行业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负面关注，但电线电缆分会秘书处指出，陕西奥凯电缆的质量违法事件并非行业主流，是现阶段少数无良企业的无底线以及违法经营行为导致市场秩序混乱的行业客观反映；并且是在一味追求最低价中标的市场诱导下，形成劣币驱逐良币的市场竞争格局的真实写照。
    浙江协会代表表示，质量是企业的生命，注重自身良性发展的企业在行业内仍占据主流。像奥凯电缆这样的企业无法将几代线缆人孜孜不断的努力全盘否定。
    目前，国内已经形成了较为完整的线缆制造及配套的产业体系，在许多领域打破了国外技术垄断，实现了国产化制造；在总体制造规模和诸多产品领域已持续多年保持世界第一、行业销售规模也已连续六年超过一万亿元，总体保持了平稳发展。企业以自身发展的切身体会，更加认识到自主创新的重要性，在用户行业的支持下，近年来行业一批重要的技术创新成果实现了工程化应用。
    在国家创新战略、《中国制造2025》以及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引领下，涌现出以亨通集团、上上电缆、宝胜集团、中天科技、富春江集团、金杯电工为代表的一大批各具优势的企业。通过多年的潜心发展，这些企业核心竞争力大大增强、质量品牌建设深入人心；重组整合、拓展产业价值链，国际化、两化融合智能制造等发展势头方兴未艾。2016年上上电缆、亨通光电股份、长飞光纤光缆等三家公司被国家授予第二届中国质量奖提名奖，表明了线缆行业中优秀企业的质量管理水平和成就得到了国家层面的肯定。
    作为线缆制造企业代表，金杯电工总裁对线缆行业的未来十分看好。他认为，大型而有品牌意识的企业都具备高度的质量理念，以金杯这个65年悠久历史的品牌来说，绝不会因为短期的利益而不顾企业的长远发展。看到众多同行都把质量放在企业生产的第一位，并有着将“品质战”代替“价格战”的强烈愿景。他坚信，线缆行业的未来一定是光明的。 
    同时，协会也指出，必须清醒地认识到，在行业产能总体过剩的背景下，线缆行业企业数量众多，仅规模以上企业就有4000多家。其中，占比90%以上的中小型企业群体中，具有专业化特色、制造水平较高、能力较强，专注走专、精、特、新发展路子的优势企业比较少，低能低效企业的群体庞大。企业素质的良莠不齐、线缆行业的鱼龙混杂，短期内还难以有效改变的同质化竞争格局拖累了行业发展水平。
    正视问题是解决问题的第一步。协会代表表示，通过有关部门对此事件的处置，业界以此为戒，以敬畏之心踏踏实实做好产品质量。协会将协助政府相关部门开展和做好行业质量的监督、检查和整治工作，在前期相关工作的基础上，加强行业规范标准的制定、强化行业自律意识、构建行业诚信体系建设。
质量问题追责“罗生门”
    在交流互动环节，针对媒体及大众最关注的电缆质量问题产生根源，专家及行业代表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据协会副秘书长介绍，从工程项目启动到最终的地铁运行的过程中，涉及多个环节，包括工程项目的竞标，问题电缆的生产和交付，项目的施工、建设及试运行等，某些薄弱环节的疏漏都有可能造成最终不合格产品的应用。
    监管部门的职能缺失只是一方面，在工程环节中并未形成严格有效的闭环检验也是监管失灵的原因之  一。一次工程的招投标，有全链条的核验环节——样品的检测、招投标材料的核查、施工单位的检验、监理部门的检测、验收部门的把关等等，如何确保每个检验环节的闭环操作，这是涉及到的相关部门和机构必须要研究的功课。
    奥凯电缆事件中，西安市有关部门近期公布的抽检奥凯公司生产的电缆为不合格，而此前奥凯电缆在官网上晒出四份检验报告以证明其所供产品合格。从“合格”到“不合格”，一时众说纷纭。 
    据了解，这四份检验报告由国家电线电缆质量监督检验中心于2016年7月27日出具。此次交流会上，国家电线电缆质量监督检验中心负责人也针对此事回应大众的疑问。
    中心负责人表示，在奥凯公司问题电缆时间发生后，检验中心第一时间成立了专项调查小组对涉及送检产品的检测全过程进行了核查。经核查，本次检测是合法合规的，未存在任何违法违规行为。
而从公开信息可见，国家电线电缆质量监督检验中心出具的四份检验报告中的来样方式为“送样”，而西安有关部门采取的则是“随机取样”，即业内所说的“抽样”。来样方式的不同，可能导致了检验结果的南辕北辙。而检验报告的结论仅针对委托送检的样品，而并不能由此推论该份检验报告的结论适用于所有奥凯公司生产的电缆。
    专家指出，所谓“送样”，是由委托方把待检样品送到检验机构，委托人可以是甲方、监理、制造商等，送检样品可能是从工程现场取样的，也有可能是在制造商现场取样的。因此，送样检验的样品来源与检测机构无关；而“抽样”一般是由甲方、质量监管部门等为项目验收、质量监督等专门目的开展的工作，抽检人一般是甲方、监理、质监部门，样品绝大多数都是从工程现场直接取样，所抽样品在被送达检测机构之前处于严格的受控状态。
    线缆企业代表表示，不排除有些无良企业为获取招投标权利，以合格产品送样，次好产品交付的情况出现。在当前的市场情况下，线缆企业很大程度上要靠行业自律，一个企业如果要做长久，诚信至关重要，像陕西奥凯电缆这种无良企业终究会被市场淘汰。
制造业亟待市场的成熟
    无论从经济性考虑，还是从战略安全性考虑，满足中国这样的人口、地域大国的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的需求，满足国家安全的需要，保障维系经济社会基础的各类传输网络的通畅，只能依靠国家民族线缆工业的强盛。
    陕西奥凯电缆是典型的缺失守法诚信自律意识的企业。长期以来，市场机会主义盛行、违法处罚成本不高、市场激励的导向也是关键因素。市场一味追求低价中标招投标方式，导致企业把目光集中在低价竞争上。尽管不同企业降低和消化成本的能力不同，但过度的低价竞争扰乱了正常的市场竞争秩序，同时损害了客户的利益，并且有可能危及公众的安全，奥凯电缆只是一个典型的例子。这种市场竞争模式把行业都拖入“囚徒困境”的博弈中，并且由中低端产品市场向高附加值市场蔓延，线缆企业在夹缝中生存，价格竞争越来越惨烈，利润越微薄，各项成本刚性增加，企业生存越来困难，已无力在技术创新、质量管理能力以及品牌建设等方面进行大的投入和多花精力。
    广东协会代表指出，低价中标导致的市场乱象不光出现在线缆行业，诸多行业门槛低、产能过剩、同质化竞争较为严重的行业都存在这个现象。但是，低价不等于没有底线，低价者得并不等于低质量者得，这是任何招标制度的基本逻辑。对此，各位地方代表表达了几点诉求，一是通过法律、行政、市场化手段大幅提高各种违法经营的违法成本，同时提高电缆产品的国家标准；二是改变招投标单纯对低价竞争的激励机制，提高对质量、品牌的激励力度，完善市场激励导向机制；三是加大对人才的培养力度，尤其是加强电线电缆专业院校的人才建设。
    从线缆行业本身而言，全行业质量提升工作需要线缆制造企业、线缆用户和检测机构、监管部门以及协会组织等各方的共同努力、发挥合力作用，共同来构建行业信用体系，在各大环节上，大家共同合作和共同提高的空间很大，需要加强协调，发挥各方的关键作用，共同促进中国线缆制造业全面提升质量品牌建设，解决制约行业由大变强的关键问题。此外，线缆行业信用体系建设需全社会信用体系的支撑，全社会的信用体系建设需要第一方、第二方、第三方共同努力来完成，线缆行业要做社会信用体系建设的先行者。